(经常忘记吃💊的)墨九玄
八荒殿是我家受
脑洞大如天
经常忘记吃药,已弃疗
男神都在二次元
文风是什么可以吃吗・ω・
2017-08-28  

【all叶】新生 (中)1984pro

           中

下雨了。

今天是我妻子蒸发的日子。

我是不是生病了?坐在椅子上,我的心脏痛的难受。感觉脸上湿漉漉的,我抹了把脸,对着手上的水发呆。

“你怎么啦?”叶修问我。他脸上带着关切,我看得出那是真的,不像那些友爱部的同事,那些人笑的时候眼睛里总是泛着冷冰冰的光,像是野外的狼,带着瘆人的寒意,让我心里直打颤。奇怪的是,好像只有我感受到了那股冷意。

“今天是我妻子蒸发的日子。”我低声回答,

也许是他的表情打动了我,也许是他快要死了,我竟说出了平时绝不会说出的话,“她叫戴茉克兰提珂,我们十三年前结了婚,直到十年前,她因为名字被蒸发了。不!别那样看我!她确实是因为名字蒸发的!”我低下头,不去看他的脸。

我知道他在想什么,可是我克制着自己不去想。不!我为什么去想这些?我不想再想起自己的错误,我也不能再思想犯罪!我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,这些火辣辣的情绪涌上我的喉头和眼睛,那辛辣像带着油味的胜利牌杜松子酒,咽的我难受,又顺着嗓子倒灌进肠子里,在我的胃里嘶嘶作响,喷射毒液。

“……你爱她。”有叹息响起,我猛地抬头:“不!不要说那个字!夫妻应该因为生儿育女为档服务而在一起,但是决不允许越界!”

“你的心相信吗?”他抬起头向上望,那里只有雪白一片的天花板,泛着寒冷的白光,他却看得入神,甚至带着一种快乐安详的笑意——这种笑意我在无数人的脸上看到过,尤其是他们面对老大哥的时候,通常这时候我总会感觉得到冰冷的火焰舔过脚底,顺着脊柱直达头顶,我极其惧怕这种笑容,可今天他的笑意却让我感受到了久违的初春。

“……别再说了!别再笑了!”我的心一直一直往下沉,我知道我曾经也有过这种真心实意的笑容,那还是我妻子在的时候,我们背对着电幕相视而笑,然后在下班的时候绕路走到郊外的草地上,或者去那些不被当人看的无产者们开的旅店——通常是没有电幕的那种,一些时候我们只是坐在一起聊天,另一些时候我们会相互拥抱,尽情享受对方灵魂与身体的温度。

我以为我已经忘却这些记忆,我以为我已经自愿用那白光洗净我的灵魂,我以为我已经战胜了自我清除了个体化作档的一个细胞,我以为我发自真心喜欢老大哥,不然友爱部不会放我出来,我在两分钟仇恨时大喊大叫,把杏欲疯狂和仇恨发泄的歇斯底里,我以为我忘记了脑子里的《谈谈方法》和《哲学原理》,忘记了曾经看过的“我思,故我在”和“我想所以我是”的新旧译差别,只记得“空白即存在”的可笑谎言,可是就在今天,在妻子蒸发的日子,他用简单的几句话就击溃了我的自我暗示,不管用,都不管用,身上的疼痛,刺眼的白光,那些看似逻辑分明实则疯狂的理论,甚至我想都不愿想起的101房间,这些都不管用。

他们只是在当时打碎了我的思想重塑,却忘记了我的灵魂,我出卖了我的妻子,我的妻子也出卖了我,可是那是真心的吗?那也许是真心的,也许又不是,可从那一天我就已经逃脱不掉我深厚的罪孽,我的愧疚和爱被埋葬在层层壁垒之下,但终有一天我内心的井察会来到这掩埋秘密的地下室,听见黑猫凄厉的嚎叫,进而凿开墙壁。

我再三逃避,却终究难逃宿命。不,这并不是宿命,这是我灵魂深处的呐喊。我暗示自己思想混乱,我努力忘记那些过去的知识,我用空白模糊了大片的记忆,我以为我成功了,我甚至能毫无障碍的接受二加二等于五,接受我不爱我的妻子,接受那些思想井察向我灌输的一切,接受那些高明的让人不知道怎么反驳的错误理论,我只等着最后那一天的到来。可是我错了。我的身体屈服了,我的思想屈服了,我的灵魂却没有屈服。

我闭上眼睛,掩却那些非生理性的疼痛,然后又睁开:“你是怎么被抓的?”

“权力即上帝。你听过这句话吗?这些不过是那些人的狡辩。我不过是所信非人。”他闭上眼睛,却又笑了,“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。这个时代总会出现一些人,他们零零散散,却又层出不穷,分散在时代的角落。也许他们很孤独,但他们不应该寂寞。因为前有古人,后有来者。如果有幸,你会在你的有生之年遇见志同者。从这个方面来说,我很幸运。我不能告诉你那些人的名字,我只能告诉你,确实有这样的一些人,他们每一个都无怨无悔。而那些深陷权力欲望之中愿意把自己化作一个细胞的人呢?他们确实得到了他们梦寐以求的权力并利用权力大肆作恶,那又怎么样呢?阿努比斯还是会找到他们,用审判之秤和真理之羽对他们罪恶的心脏进行审判。他们以为自己的意志会继承下去永垂不朽?不,他们错了。他们为的既然都是自己的权力,那么当他们中的一个死去,他的权力就会消散,而其他像他那样的人不过是为了自己的权力,没有人会去想那个已经死亡的人,只会去争夺那个死亡的人手中的权力。于是他的死亡,不过是他同类的一场狂欢。继承死去的那个人的意志?这不过是个笑话。”

“即使去过101号房间你还是这么认为?”

“我们唯一不得不恐惧的就是恐惧本身,”他眨眨眼,露出一个神秘而快活的笑容,“我知道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,你知道下一句是什么。不,别急着辩解,我看得出来,”他抬手做出暂停的姿势,绑在床脚的镣铐随着他的动作哗哗作响,“你知道,最困难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战胜恐惧本身。”

我愣愣地看着他,他苍白,他消瘦,经过这一阵的折磨,他几乎只剩了一幅骨头架子,可是我知道,他比我们所有人都要高大。

我想我脸上的表情一定很难看,因为他摊开手,摆了一个无奈的姿势,像我做了个鬼脸:“嘿,嘿,别那么看我,我会觉得我已经死去化成了一块木头做的雕像,或许你想刻下到此一游什么的?放心吧,在没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之前,他们是不会让我死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我把脸埋进膝盖里用胳膊挡住,却不知道说些什么。我知道,在我和他的心理战争中,我满盘皆输。不,也许……也许从某个角度来说,其实我大获全胜。

就算我管得住我的思想,我也管不住我自己的心。

①《谈谈方法》和《哲学原理》都是笛卡尔的著作。

②爱伦·坡的《黑猫》中,井察因为黑猫的叫声发现了被“我”砌在地下室的墙壁里的妻子的尸体。

③埃及神话中阿努比斯是亡灵的引导者和守护者,埃及人认为人死后会前往亡者之殿,阿努比斯把亡者的心脏和真理之羽放在审判之秤上,心脏比真理之羽轻的会升往天堂永生,心脏比真理之羽重的将坠入地狱被魔鬼吃掉。此处借指死亡的公正性。

④我们唯一不得不害怕的就是害怕本身--一种莫名其妙、丧失理智的、毫无根据的恐惧,它把人转退为进所需的种种努力化为泡影。

该句是在1929年~1933年世界经济危机时,美国总统罗斯福在国会大厦发表的第一任就职演讲中的一句。

ps:哇哇哇对不起各位大佬,长时间消失非我所愿,可是虽然四级我终于考过了,可还有六级痛哭失声(´;︵;`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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